半夜十二点,靳适说要去打个夜场的羽毛球。 两个小时后他的小学妹在平台更新了动态: “天天带着我双打,真的太难了,还好师哥厉害。” 九宫格里每一张都是靳适和小学妹的双打亲密合照。 男人汗流浃背肌肉结实,女人娇小可人清纯漂亮。
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,我的那条评论就被删除了。
下一秒,姜笙的信息跳出来。
可爱头像在眼前跳动:
不好意思,阿韵姐,我不是故意删你的评论的,是学长说这条他不喜欢,才让我删的。
说完,她又加了个吐舌头的调皮表情发过来。
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会打电话过去大骂她不要脸,装模作样。
然后就会被手机对面的靳适听到,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后一顿数落。
而现在,我只是平静回复她:没关系。
我在冷风里等了靳适快一个小时了。
他出门没一会儿就跟我发信息,说忘记带球鞋了,让我送过去。
可我到了球馆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始终没有回。
要不是姜笙发动态,我还不知道,我在冷风中等着他的时候他在里面跟小学妹打得激情四射。
没一会儿,靳适和他的球友们一块出来。
姜笙挽着他的臂弯。
他们看到我都停下了脚步。
姜笙吐了下舌头玩笑着,“啊呀呀,师哥被查岗了哦。”
一句话引得一旁的球友们都跟着调笑靳适。
靳适一脸黑沉走向我,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不就是几张照片,打球不都这样走位吗?你至于那么小肚鸡肠跑过来吗?”
要是以前,我一定会跟他大声吵架,宣泄自己的委屈,质问他为什么跟姜笙有说有笑,一点都没有边界感。
可是现在,我突然不想了。
“鞋子,给你。”我把装着鞋子的袋子递给他。
他手一顿,大概是才想起来,是他自己喊我过来的吧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
靳适话说到一半,身后的姜笙喊他。
“师哥,我晚饭都还没有吃就陪着你打球了,再不去吃饭的话我得胃疼了……”
靳适立马回头,“好!我马上过来。”
他一边回身走一边与我快速说,“我们约了一起宵夜,你跟他们也不熟就别去了,去了也说不到一起,丢人。”
我往后看去,正好看到姜笙笑得弯弯的双眼。
那双眼里满是得意。
他的球友们我也是见过的,刚和靳适在一起的时候,我为了跟他有共同话题便主动提出要跟他来打球。
他们水平都高,我什么都不会。
靳适带着我打了一会儿便将我一个人晾在一边。
休息的时候他当着他所有球友的面讽刺我,“不会打不早说,瞎凑什么热闹,浪费大家时间,以后别跟我过来丢人现眼了!”
我记得那天,我低眉顺眼跟他说对不起,求他原谅。
可是现在,我已经不想凑他们的热闹了。
我回身迎着风去场馆外打车。
一路上靳适和他的球友们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在我身旁路过。
打车上车后我已经被冻得有些发僵了。
车子行驶到半路突然一阵急刹车。
碰撞声下,我整个身子都被甩了出去。
车子失控,撞进了隔离带。
深夜车子稀少,司机师傅直接昏迷,而我的一条胳膊也被坐垫压住,动弹不得。
我用仅有的力气摸到手机拨了最上面的靳适的电话。
可是电话,始终没有接通。
2
电话终于被接通。
“靳适,我发生车祸了……”
靳适直接打断我,“柳韵!你有完没完?!”
“我不就是跟笙笙出来吃顿宵夜,你至于用车祸来骗我回去吗?”
手机传来快要没电了的提示音,我忍着疼,“不是,是真的……”
靳适不耐烦,“真的你就打救护车电话,打给我有什么用?”
“柳韵,你这样真的很烦,很无理取闹你知不知道?”
“你欺负笙笙,笙笙也没说什么,你怎么就那么留不下我身边多几个朋友呢?”
“你知不知道,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个妒妇,人丑怎么心也这么丑?”
“……”
靳适一个劲地数落我,我却渐渐听不到声音,疼晕了过去。
醒来时,是在医院。
护士告诉我,是巡逻的警察发现的我们。
司机有些脑震荡,好在已经醒了。
我的胳膊也只是压伤了,没有骨折,算是有惊无险。
手机通上电后开机,未读消息里没有一条是靳适的。
而他的小学妹半个小时前正好更新了动态:
“吃饱喝足,还有结实的肩膀可以依靠着休息,回家咯……”
照片里姜笙靠在靳适的肩头,靳适低眉浅笑,心猿意马握着方向盘开车。
护士在一旁叮嘱,“你以后可不能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了,你怀孕了,得小心……”
我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护士:“你怀孕了不知道吗?”
接下来护士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再听下去了。
我收拾东西到家时天已经亮了。
靳适后脚进门。
他冷哼,“不是出车祸了吗?不去医院待在家里有用?”
“还是你非要等到我回来送你去才满意?”
3
我坐在沙发上没说话。
一晚上没有休息好,而且胳膊现在也很疼。
靳适站在一旁,抛了个袋子过来,“早饭,笙笙怕你早上没有吃早饭,特意给你买的……”
袋子正好落到我的怀里,砸到我受伤的胳膊。
“啊!”我下意识弹起来挥开。
袋子落地,里面的皮蛋粥撒了一地。
“柳韵,你发什么疯!”靳适看着一地的粥朝我大吼。
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我,“柳韵,你有必要这么作吗?人家好心好意给你买早饭你不吃就算了,没必要直接扔吧?”
“地上你自己收拾干净!”
我压住手臂疼得重新歪坐到沙发上,“我不是……”
不等我解释,靳适过来直接拉住我的小臂,“让你收拾干净你听到没有?”
伤口被压住,我疼得发出尖叫。
拉扯的同时,我伸手想要去推靳适。
他没留意,竟被我一把推坐在茶几上。
靳适彻底冷脸,“柳韵,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他站起来,翻出手机来对着我,“你看看人家笙笙,我还没进门就在关心你有没有生气,你这个做嫂子的能不能大气点,就你这点格局还想让你们公司升你做领导,你别做梦……”
他把手机收好后再次看向我,话头突然停下,语气微惊,“阿韵,你的胳膊……”
胳膊受伤了,被靳适拉扯后伤口崩开,鲜血已经渗到了衣服上。
我捋起衣袖一看,纱布上已经满是血了。
靳适脸色白了些,“阿韵,我带你去医院……”
“我自己可以去。”
靳适不准,非要拉着我去。
他的车子上有姜笙常用的香水味,一进入鼻尖就让我觉得发腻。
好不容易坚持到医院,我才下车姜笙的电话便来了。
靳适看了我一眼,把电话挂了。
她又打过来。
我开口,“接吧,说不定她有急事。”
靳适再次挂断,“给你看胳膊重要。”
说着,他绕过来扶着我下车,才进医院的大门竟然看到了姜笙。
她双眼通红,直直盯着我们,“师哥……”
她委屈极了,双手用力按压着腹部。
靳适放在我腰上的手明显一晃。
我停下脚步,侧头看向靳适,“你去看她吧,她不舒服需要人陪。”
靳适带着些诧异低头看我,“阿韵,你认真的?”
“认真的,你去吧,伤口裂了而已,又不是胳膊断了。”
靳适松开我,“那我去看看她怎么了,一会儿就回来陪你。”
我点头。
他大步朝着姜笙走去。
随后我自己挂号,去诊室包扎。
伤口裂开,皮肉被拉扯,疼得我满身冒冷汗。
结束时外头下起了大雨。
可我在医院大厅等到天黑都没有再看到靳适。
4
靳适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。
我正要出门。
“这么早去哪儿?”
“有事出去。”
“胳膊受伤了就别去了……”
我不理他继续往外走。
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,没轻没重的,见我皱眉他才松开。
这是我受伤的胳膊。
他挡在我面前解释,“昨天笙笙胃疼得走不动,没办法我才送她回家,她疼了一晚上,所以我才回来晚了。”
我点点头,“既然这样你也辛苦了,快去休息吧。”
靳适:“……你是真不生气还是又在阴阳怪气?”
“我不生气,真的,师哥照顾师妹很正常。”
这话不就是他之前一直说的嘛。
有一次我去靳适的公司给他送晚饭,还没进他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里面姜笙的娇笑声。
“师哥你别捏我,好痒呢!”
靳适笑着,“你非要亲身示范不是吗?”
“讨厌!”
我推门进去,打断他们,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
姜笙还贴在他身旁,被一吓直接掉了眼泪,怯生生的,“师哥……嫂子,我……我只是让师哥教我打球的动作而已,我好笨,一直学不会……”
靳适板正脸色看着我,“进来怎么不敲门?”
我走过去把手里的饭桶用力放在桌面上,“我要是敲门不是正好坏了你们的好事?”
靳适拍着桌子站起来,“柳韵,你别发疯,整天胡思乱想,跟个疯子似的!”
“谁让你随便来我的公司的,你看看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办公室,脸都被你丢光了!”
“你滚出去!”
他挪了下身体,将姜笙挡在自己的身后,光明正大护着她。
我当时歇斯底里,只要一遇到他和姜笙的事就没完没了,现在想想真的如同一个疯子一般。
所有他和姜笙之间的亲密动作,他的解释永远都是那一句。
他也永远可以耐心去给姜笙讲解动作。
靳适盯了我几秒,这才笑了下,“阿韵,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。”
我不予理会直接出去。
他跟上来,“我送你。”
我停下,“你真要送我去?”
“当然。你是我老婆,我送你不是很正常嘛。”
我笑笑,也没再阻拦。
靳适问我去哪儿。
我说:“医院。”
一路上,他问我是不是胳膊又出血了,还是哪里不舒服。
我不多话,偶尔跟他搭腔一两句。
原来,我早就跟他已经无话可说。
到了医院,我挂号进诊室。
医生问我看什么。
我说:“我怀孕了,不过,我已经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了。”
一旁的靳适一脸震惊,“阿韵,你说什么?!”
紧接着,他质问我,“阿韵,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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