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姨你不必多说,父亲不舍得杀她,待我长大之后,必一刀刀活剐了她,以泄杀母之恨!”我没有说话,脸色却一点点白了下来。自己亲生骨肉对自己说出这样,我只觉得心口绞痛,悲伤欲绝。“这就怕了?”萧翊走下来抱起柳映雨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里全是讥讽:“放心,待你交代了真相,我一定亲手送你上路。”
我本是寺庙里的一个小尼姑。
东宫多年无嗣,皇后一诏密旨,我被抬进东宫。
不过数月,太子妃身怀六甲,主动请缨到护国寺为国祈福。
太子妃遇刺时,我难产血崩,侥幸逃过一劫,却成了最大的嫌疑犯。
我被接进东宫,成了太子身边的婢女。
他夜夜与我亲近,在我一次次怀孕生下孩子之后,又亲手掐死他们,借此来逼问我当年的真相。
我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,将我当做弑母仇人,当我颤抖着,因第一次抱他而喜悦时,他却狠狠咬下了我半根手指。
“许青媛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!”
在父子俩第一千次吼出这句话时,我摸了摸身上凤仪宫的玉牌。
我知道,我该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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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真的决定出宫?”
凤仪宫内,皇后面目和蔼。
我深深一拜,心里到底还有不舍。
当年跟着太子进宫,不过舍不得自己的孩子。
庙里条件艰苦,太子妃怕人察觉,日日把我关在阴湿的柴房里,与老鼠为伴。
我睡在发霉的稻草上,浑身起疹子,皮肤大片大片地溃烂。
我怕伤了孩子,咬牙拿刀割掉了发烂的肉,疼的死去活来也没手软。
那时候我就知道,我有多爱这个孩子。
可他已经不再需要我。
“你想好了,就放火烧了你的住处,我自会派人接应你。”
“届时东宫里,便只有一具名为许青媛的尸体。”
我回到东宫,萧翊便传唤我。
他一见到我,反手便是一个耳光,冷笑道:
“怎么,跑去凤仪宫告状去了?”
“许青媛,受不了就直说,看在你这些年照顾萧涣还算尽心,我可以留你个全尸。”
我跪在萧翊身边,垂眸木然:
“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。”
萧翊双手掐住我的下巴,逼我抬起头来看他:
“少给我摆出这种死鱼表情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!”
我猛的抬头看他,他却冷笑:
“你该不会以为怀了我几个孩子,就妄想飞上枝头,做我的妾吧?”
“我告诉你,你生的那几个贱种,我杀了他们之后把尸体全都喂了狗!”
“那不过是折磨你的手段罢了,少在那自作多情!”
听他这么说,我又垂下眼眸,身子却颤抖起来,是被羞辱到极致的痛苦。
这时,寝殿里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,是太子妃的妹妹,萧翊唯一的侧妃。
她倚进萧翊的怀里,娇笑道:
“殿下讨厌,大晚上说这么恐怖的事吓唬人家!”
我跪的双脚发麻,心想,恐怖吗?
在我回东宫后,我怀上了太子的第二个孩子。
那段时间他对我很好,甚至我不可自拔地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。
我甚至不奢求能有名分,只希望能守在孩子身边,安稳过完这一生。
却没想到分娩那一天,我被扔在偏殿痛了三天三夜。
萧翊匆匆赶到,却是掐着我的脖子逼问我太子妃究竟是怎么死的。
那时的萧翊双目猩红,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滔天的恨。
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只看了一眼,便嫌恶地移开了眼。
那时的我才觉得恐怖,只能慌张摇头,他便当着我的面,让人把孩子扔进狼圈。
那天我赤着脚,追着跑出去很远,鲜血迤逦,溅落在东宫的石板上。
萧翊告诉我,这只是个开始。
“傻愣着干什么,还不过来给太子殿下掌灯。”
柳映雨坐在萧翊的怀里,将一根蜡烛放在我掌心。
两个人若无旁人地亲昵,烛泪落在我手掌上,滚烫的温度撕烂我的掌心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味。
柳映雨挑衅地看了我一眼,当着我的面搂上了萧翊的脖颈。
眼看着夜已深,我忍不住提醒:
“太子,今天是小殿下的生辰。”
萧涣没有母亲,对萧翊十分依赖,可萧翊却不怎么亲近他。
我走后,萧涣在东宫便只有萧翊一个亲人,我总忍不住为萧涣忧心。
我此话一出,柳映雨脸色一变,仓惶从萧翊怀里站了起来,跪在地下磕头:
“映雨忘了此等大事,太子赎罪。”
她泪如雨下,像是自责到了极点。
萧翊尤其爱她那张酷似太子妃的脸,眼看额头上出现了红痕。
柳映雨瑟缩着,说什么也不肯再让萧翊碰她。
萧翊阴沉着脸,豁然掀翻了桌案。m.yzMyd.com
“很好,许青媛,你现在都学会争宠了!”
萧涣进来的时候看到柳映雨在哭,着急地扑过去,抱住她:
“小姨你怎么了?”
柳映雨摇了摇头:
“小殿下,许姑娘教训的对,你是主子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,萧涣就如同被一头激怒的小兽,冲我大喊:
“你这心肠歹毒的贱妇,害死我娘亲还不够,还要伤害我的亲人!”
他拿起手里的小木剑,拼命地往我脑袋上砸,嘴里喊着:
“我要保护小姨,你去死!”
我作为奴婢,不能反抗,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只觉得痛心:
“小殿下,您要注意仪态……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,还敢来教训我?”
萧翊看着我额头上全是血,冷冷呵斥:
“够了。”
他并非心疼我,只是我每夜都要去太子妃牌位前跪着忏悔,流着血会晦气。
萧涣却不听,指着我冲萧翊大吼:
“你为什么不杀了她,为什么要留着一个害死我母亲的凶手,让她来照顾我!”
柳映雨在旁边柔声劝他:
“小殿下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许姑娘照顾你也算尽心尽力。”
他瞪着我,话语里全是愤恨:
“小姨你不必多说,父亲不舍得杀她,待我长大之后,必一刀刀活剐了她,以泄杀母之恨!”
我没有说话,脸色却一点点白了下来。
自己亲生骨肉对自己说出这样,我只觉得心口绞痛,悲伤欲绝。
“这就怕了?”
萧翊走下来抱起柳映雨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里全是讥讽:
“放心,待你交代了真相,我一定亲手送你上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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