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贝?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那扇门仿佛藏着巨大的秘密。“嗯,”紫檀笃定地点点头,“师傅看得可紧了。我猜,定是稀世珍宝。”她的话像根羽毛,轻轻撩拨着我的那点好奇。师父不在。那扇门无声地诱惑着。我终究按捺不住。趁着师傅去镇上做买卖,我悄悄溜进了书房。书房里陈设简单,我的目光急急搜寻,最终钉在墙上——那里挂着一幅卷轴。
短短的两个字把我拉回了现实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”我向师父辩解道。
韩生似乎并没有生气,抱怨了句,“你呀!”,摇了摇头挽起袖子踏进了池水中。
现在的我倒是后悔了,不是后悔推了紫檀,而是在师傅面前行使了我的私心。
他踏入了池塘,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小腿,俯下身,手臂在池水中用力摸索着。
池水被搅得哗哗作响。
我不知怎得心也跟着砰砰跳。
韩生费了好大劲最终捞出一块——木头。
那是紫檀的本体木偶。
木块早已被水浸透、颜色深暗。曾经精心雕琢的肢体轮廓被泡得模糊肿胀,木块上沾染了池底的污泥和水草。
虽然我们木偶不会感受到疼痛,但是火烧不得水泡不得,否则就得重新修补。
韩生抱着这一堆湿透的、沉甸甸的木头走上岸。
看见捞上来的是块木头,我倒松了口气,“万幸。”
我小声嘀咕却被韩生听见了,“万幸?最怕水浸透木芯。要等到木头彻底干透,内里的机枢才能重新运转,那时候紫檀才能回来。”
“少说也得花半个月。” 韩生将她——那堆湿透的木头——轻轻放在廊檐下干燥避风的角落。
事罢他缓缓抬起头,视线终于落到我身上。韩生平静得可怕,没有预料中的雷霆震怒,没有恨意,甚至没有一丝责备。
此时的我反倒更加后悔了,连忙抓住师傅的手臂,带着祈求的语气,“我错了师傅,我不该把紫檀推下水。要不,要不你把我也推下去吧,让我和紫檀一起晾着。”
见师傅不为所动,我又拿起旁边的刻刀,“师傅要不然你把我手砍了吧,免得我再生是非。”
韩生连忙夺过刻刀,“傻徒弟你干什么呢,为师不会责怪你的。”
“你们都是由我的心血构成,既然紫檀暂时回不来,我又何必摧毁另一个呢。”
“这段时间紫檀不在,院中的事务都全交予你一人负责。”
韩生拂了拂我紧握的手,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廊檐下,只剩下那堆湿透的木头,和我。我的脑海里又记起紫檀的话:“我只不过是师父寄托哀思的玩物罢了。”
我知道,师父不责备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心血。
而是我那张与画中女子极其相似的脸。
记忆回溯到我刚成为师傅弟子的时候,院子里一切皆新。
紫檀与我并肩坐在廊下,她的眼珠扫过角落紧闭的书房门,忽然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:“知道吗?那里面有师傅的宝贝,谁也不许进。”
“宝贝?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那扇门仿佛藏着巨大的秘密。
“嗯,”紫檀笃定地点点头,“师傅看得可紧了。我猜,定是稀世珍宝。”她的话像根羽毛,轻轻撩拨着我的那点好奇。
师父不在。那扇门无声地诱惑着。
我终究按捺不住。趁着师傅去镇上做买卖,我悄悄溜进了书房。
书房里陈设简单,我的目光急急搜寻,最终钉在墙上——那里挂着一幅卷轴。
画中女子云鬓轻挽,清丽绝伦。但那张脸,竟与我如此相似!连眉眼下的那颗痣,我的眼角也有。
我呆立当场,原来紫檀口中的“宝贝”,竟是……一个女子?一个与我酷似的女子?
画中女子面带微笑,可我注视着她的眼睛,却品出了淡淡的忧伤。
原来我是师傅依照她的模样复刻出来的木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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