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我让萧然把所有负责人紧急召回。 在A市最高写字楼里,我踩着恨天高走进来,将厚厚一叠文件甩在会议桌上: “我们手头有一个大项目,是顾氏集团的。” “这个项目之前是我和小陈负责的。” “小陈前些天早产住院了,她没办法去国内对接……萧然,到时候你再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。” 我眼神往下面一撇: “这一次,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。” 之前暗中帮助顾时渊时,
当晚,我让萧然把所有负责人紧急召回。
在A市最高写字楼里,我踩着恨天高走进来,将厚厚一叠文件甩在会议桌上:
“我们手头有一个大项目,是顾氏集团的。”
“这个项目之前是我和小陈负责的。”
“小陈前些天早产住院了,她没办法去国内对接……萧然,到时候你再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。”
我眼神往下面一撇:
“这一次,我要亲自去会会他们。”
之前暗中帮助顾时渊时,我从不出席会议,都是让小陈代理我去的。
就连重要的文件,我都是用了英文名。
会议结束后,萧然找到我。
“沈总,这趟你真的要……”
萧然是知道顾时渊当初怎么待我的。
就是因为他知道,所以不愿顾时渊再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:“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我送他入地狱却无可奈何。”
“萧然,你要做的就是盯好顾氏集团那边的动向,任何行动都向我汇报。”
萧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,因为他父母双亡,便自幼生活在我家,父母对他也极为信任。
他与我一同长大,也算是变相的青梅竹马了。
我一直不知道萧然对我的心意。直到我喜欢上顾时渊。
真正捅破窗户纸是在圣诞夜。
父母去参加酒会,客厅只剩壁炉哔剥作响。
顾时渊给我准备了圣诞礼物,我兴致勃勃地准备拆开。
萧然突然按住我正在拆礼物的手。
黑色毛衣袖口露出半截红绳。
“这是我在灵隐寺求的平安扣。”
"你能不能……别跟顾时渊约会。"
他的喉结滚动。
"我查过他,他身边有个和他不清不楚的女生。"
当时的我不信,觉得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。
我抽回手的瞬间,他整个人像塌在沙发里。
“萧然,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。”
“顾时渊那么爱我,就算他身边有女生,也只是朋友关系。”
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意揣测他!”
后来父母宣布要移居高卢那晚,萧然在书房沉默地低头。
灯光照在他新剪的鬓角上,他忽然开口:"您知道的。"
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"星星一个人在国内没照应,那我就在国内当她的贴身秘书。"
项目开展前会有初步商讨。
我和萧然开车来到顾氏大厦。
地下室停好车,萧然替我拉开副驾驶的门。
我下车时,顾时渊在后面叫住了我。
“沈怡星,你玩够了没有?之前租了辆劳斯莱斯来装,你不就是想要让我注意你吗?”
“怎么,还学会找个牛郎来气我?准备来我公司闹吗?”
顾时渊轻蔑地看着萧然,嗤笑道:“沈怡星让你来演牛郎,给你多少钱一天?五百?一千?一万?我给你双倍,你现在就滚。”
这番羞辱让萧然脸青一阵红一阵。
我从口袋来顺手掏出一个钢镚,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,逗狗似的扔到顾时渊脚前。
“我给你你给的双倍多一块钱,你现在跪下来学狗叫怎么样。”
“还是说,顾总也想当我的牛郎吗?”
这下轮到顾时渊脸色铁青了。
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,眉头开始紧皱起来。
“你不是喜欢玫瑰花,喜欢小甜品吗,我以后给你买不就行了。这么多年了,性子怎么还是那么虚伪做作。”
“你自己看看你玩的老套掉牙的把戏。”
我将车门往后一甩,上前一步,对着顾时渊的嘴脸就是一巴掌。
清脆的巴掌声彻底盖过了车门关闭的砰声。
“顾时渊,我是代表Roma来谈合作的。”
“这个巴掌,是你听信了苏晴的谎话踹我一脚。我现在讨回来的!”
顾时渊被我这一巴掌扇蒙了,半天愣在原地:“Roma……”
萧然面色不善地瞪着顾时渊:
“沈总,别和他废话了,会议要开始了。”
说完,萧然霸道地拦在顾时渊和我之间。
我比顾时渊后一步到会议室。
现场人都到齐了,长条桌主方中间位却空着。
我姗姗走到中间位上,一路和顾时渊震惊的目光对视。
萧然立刻恭敬地拉开座椅。
顾氏集团有人提出疑问:
“不对。Roma的负责人不是你……”
我指尖轻扣桌面,嘴角扬起一抹弧度:“负责人当然不是我。”
我停顿片刻。
“毕竟,身为Roma的创始人和最大股东,我不屑当负责人。”
顿时,整个会议室里顾氏集团众人变得严肃起来。
这是他们最大投资方和最大供应方的股东。
我一脸坏笑:“今天我来,是想和各位……特别是顾总,来谈谈我们之前的合作项目的。”
“顾总。”我冲顾时渊挑眉,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顾时渊这时脸色已经白了,他有些慌张地翻着面前的合同。
合同是过去几年里陆续签署的。
当时我为了帮助顾时渊打造商业帝国,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合同。
顾氏集团就像是不知廉耻的巨兽,疯狂吞噬着Roma的财富,才坐上了今天商业第一的宝座。
对于顾氏集团那些违约的、违规的行为,之前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任何一条违约行为拎出来,都够割下顾氏集团一大块肉了。
如今,他从我身上吸去的血液,也该吐出来了。
顾氏那边就连擦汗都已经用完几包餐巾纸了。
整整十个小时双方才算清赔款条例。
“Roma集团从今天起收回在顾氏的所有资金,并且切断对顾氏集团的供应链。”
我起身,俯视着对面的每一个人。
“你们应该也清楚吧,Roma拥有全球最好的律师团队。”
之后几天又陆陆续续开了几场会议。
将之前的账都一并算清。
顾时渊面对我们提出来的条件不肯松口。
不过是他是到了穷途末路时的可笑的反抗罢了。
改天我就让萧然拟好律师函,派专车送去顾氏大厦。
在僵持的第四天,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附近的咖啡厅买咖啡。
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,我犹豫再三,还是决定举着伞快速冲过去买一杯。
我买完咖啡回酒店,半路上忽然冲出一个人影。
是顾时渊。
他也不知道在雨中等了多久,即使带着伞,整个人也被淋湿了。
他想要靠近我,我后退一步无声拒绝了。
“你就站在那说话,别过来。”
“沈怡星,我不是来谈工资而改之工作上的事。”
“我是想来和你讲我们之间的事。”
顾时渊红着眼睛。
他抹了一把飘到脸上的雨水,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东西。
是那层我当初塞在沙发缝隙里的日记。
我当然记得日记里写的是什么。
当年苏晴隔三差五冤枉我,顾时渊又无条件现在苏晴那边,我受的委屈只能以日记的形式发泄。
这本日记,第一面是我对顾时渊的满腔爱意,最后一页却是我的失望离开,
“沈怡星,我找到了这本日记。我……我……你能不能跟我回去。”
“我已经知道错了,我知道你的好了。你还爱我的是不是,沈怡星,你还爱我的,对吗……”
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,伸手夺过日记本。
顾时渊见我笑了,以为我愿意。
他嘴角的笑还没蔓延到眼睛,我当着他的面,将日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,恰好垃圾车正在清运。
顾时渊喊停,却没有人听见。
“星星,你……”
“顾时渊,之前是我眼瞎,把别人不要的东西视若珍宝。可我现在知道了,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。”
顾时渊一脸不可置信,看着垃圾车越来越远,来不及解释,丢下一句“沈怡星,你等我”,然后朝着快消失在雨幕中的垃圾车奔去。
我嗤笑一声。
现在的沈怡星,已经不是以前的沈怡星了。
名贵珠宝不过是我动动手指就能得到的,多少人争先恐后巴结我。
区区一条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的项链,还没资格入我的眼。
我两条腿没有丝毫犹豫走进家里。
真让我在雨中等你,你凭什么?
我坐在办公桌上改着文件,手边的咖啡已经见底。
办公桌在靠窗的位置,我一眼就能看见楼下。
等我把文档改完,伸了个懒腰,无意间看过去,望见雨幕中又出现的顾时渊。
我没在下面等他,他却固执地等着我。
顾时渊,我曾经在你面前等了你七年,你都不曾愿意正眼看我一眼。
如今,也该你尝尝等待的滋味了。
在僵持的第十天,顾氏其他股东决定转让股份抵债。
可是对我来说不够。
我要彻底断绝了他东山再起的可能。
我让萧然暗中跟进顾氏集团。
得知顾氏董事会寻找其他出路,正和别的公司准备暗中资金对接。
我看着萧然递上来的那家公司的简介以及近年来的财务汇报,暗自思忖。
“萧然,收购这家公司,下午去联系,明早我就要一个结果。”
我摩挲着纸张,皮笑肉不笑:“顾时渊,你别想有出路。”
第二天萧然就不负所托,把收购合同交到我手上。
在我手中轻飘飘的纸,却是顾时渊垂死挣扎时能拉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现在,这根稻草被我剪断了。
“萧然,我请求场外援助。”我举起手,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。
“沈总……说吧。”
我让萧然派人替我查了苏晴的住址。
顾氏集团那边的事我交给萧然去办,我就准备去找苏晴。
刚出门又遇上了顾时渊。
我嘴角一挑,想到什么有意思的。
顾时渊找我,问我能不能收手,顾氏集团快撑不住了。
“顾时渊,如今的你,也配叫我的名字。”
顾时渊就像一条丧家犬,这几天顾氏集团的接连发生的事已经让他力不从心了。
资金链和供应链一天之内全部断裂,公司赔款每天都在成倍增长,这些直接压垮顾时渊的脊背。
“沈……总,沈总。”他卑微地低头。
“哈哈,顾时渊,你居然也有今天。”我嗤笑道。
“顾时渊,你看看你现在,你已经一无所有了。你曾今那些光辉,那些荣耀,你自己扪心自问有多少是我给你送来的。”
“我之前待你那么好,你不懂得珍惜,只觉得理所当然。”
“如今你欠我的,我都要一并拿回来。”
“顾时渊,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
我开车往苏晴的家方向开。
离她家越来越近,顾时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。
但他没有吭声。
“叮咚。”
门铃被我按响,大门很快被打开。
“时渊哥哥,你终于原谅晴晴啦。晴晴已经知道错了……”
苏晴一见门后是顾时渊,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要往顾时渊身上凑,被顾时渊不准痕迹地避开了。
这会儿苏晴才看到跟在顾时渊身后的我。
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沈怡星你来干嘛!”
苏晴想要尖叫,我上前跨一步,在她喊出口前扇了她一个巴掌。
嘴巴火辣辣地痛,那声尖叫被卡在喉咙里没出来。
我让我身后萧然派给我的保镖将苏晴五花大绑起来丢在地上。
苏晴恐惧地看着我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。你别乱来啊!”
我像一只笑面虎,表面笑得有多和善,背地里我就有多心狠手辣。
“我要干什么?我当然是要做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啦。”
我将苏晴的蕾丝睡衣一把掀开,露出她白花花的肚子。
“当初顾时渊默许你来践踏我,如今,我也要让你的好哥哥来践踏你。”
顾时渊低头默不作声。
“时渊哥哥,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晴晴……啊!”
顾时渊直接穿着皮鞋踩在苏晴的肚皮上。
我蹲下来拍了拍苏晴的脸。
我让萧然在这里守着,让顾时渊踩满一个小时才能给苏晴松绑。
我踩着苏晴的脸颊向门口走去,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。
别人对我狠毒,我只会比别人更狠毒。
身后苏晴的咒骂声和求饶声不断,我给保镖一个眼神示意。
保镖立刻心领神会,抬脚踩住了苏晴的嘴巴。
我和苏晴对视,我得意地笑着,一如之前她陷害我时的笑容。
顾时渊终于发现,自己已经被彻底排除在我的生活以外。
所以他慌了。
顾时渊只要一有空就躲在家门口等待我的出现。
那天他又在我出去买咖啡时找到我,远远地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。
他摇摇晃晃地走近,给我塞了一条被他体温捂热的项链。
“星星,我是骗了你,可这个真的是我母亲的婚戒融成的。现在在我心里,你真的是我的启明星。”
我毫不留情地嘲讽他:“你不配。把我当成你的启明星,呵,顾时渊,你别玷污我了。”
就算是你母亲的婚戒融成的,以前的沈怡星可能会稀罕的不行,以前的沈怡星已经死了!
我抓起那天项链丢开,项链恰好飞到马路中央。
瞬间,项链被轮胎无情碾压过。
顾时渊的眼眶有点红。
“你有本事还去捡啊,反正你死了我也懒得管。”
话音刚落,顾时渊还真的像疯狗一样冲到马路中央去捡,驶来的车辆来不及刹车,径直撞上了顾时渊。
医院里。
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,我就会想起那一夜我被怎样无情地对待,我腹中的胎儿被怎样对待。
我厌恶地皱起眉头。
带着萧然走到顾时渊的病房门口时,顾时渊已经醒了,拉着女护士的衣角,乞求道:
“不要告诉星星,她最怕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……”
护士翻了个白眼:“她流产时一个人签的手术单。你那是又在那儿……”
我和萧然对视一眼,直到顾时渊已经醒了,我们也没有进去的必要的。
我去服务台把费用给缴清,萧然从后面抱住我。
“别怕,一切有我给你兜着呢。”
我感受着后背坚实的依靠,在这混乱的医院中头一次感受到心安。
如今,顾时渊身边的所有人都看出来,我已经不喜欢他了,可只有顾时渊一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以为只要他再努力一点,就可以重新拥有我。
听别人传过来的风言风语,顾时渊每天就抱着那个骨灰盒还有一条项链,表情痴呆,仿若被抽了魂。
一见到熟人,他就会开始自言自语:
“你知道吗,不。你不知道。可我知道了。我知道沈怡星对我的好了。我知道了……哈哈哈哈”
“沈怡星啊沈怡星,你哪时候能原谅我呢?”
后来苏晴生产时,剩下来一个男胎,不过因为顺产时产道里卡太久,缺氧死了。
我每天把这些风言风语当成笑话说给萧然听。
顾时渊,除了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,我还想让你知道,一夜间身败名裂的感觉。
我和萧然暗中偷偷搜集顾氏偷税漏税的证据。
几天后,实名举报顾氏集团在之前的十年间偷税漏税,顾氏集团很快被彻查,顾时渊将要面对的是巨额的补缴税款。
Roma趁此机会,将顾氏集团曾在合同里欺诈行为买上热搜。
一时之间,网络上全都是对顾氏集团的口诛笔伐。
上回那场车祸,似乎把顾时渊一夜之间的斗志给撞得烟消云散。我已经好久没再见到顾时渊了。
再次见到顾时渊,他已经白了头。
“星星……我……我很后悔。”顾时渊眼底已经有了泪。
“我后悔,如果能穿越回去,我一定会把当初那个自己给杀了。”
“你……能不能不要那么恨我……”
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然,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份结婚请帖。
“我依旧恨你,顾时渊。你对我造成的伤害,岂是你那一句‘不要恨我’就可以让我放下来吗?我要你永远活在后悔中。”
顾时渊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。
萧然搂住我的肩膀,无声地安慰我曾经受伤的灵魂。
“这个月十五号,是我和萧然的订婚宴。”
顾时渊似乎没听清我的话,失神地看着天空:
“我决定了……我之后就带着我们孩子的骨灰,去寺庙里念往生咒……这样也能减轻我心中的罪孽。”
“你的安排,我们不干涉。”萧然冰冷得瞪着他,搂着我离开。
很快到了十五号,我和萧然的订婚宴。
婚礼现场,无数到场者争相祝贺。我瞥见角落里的白发——顾时渊。
他一个人躲在阴影里,目光一直追随着我。
可我眼里全是萧然。
顾时渊是不是也会想如果此刻我身旁的新郎是他?
可惜,他没抓住机会。
也幸好,他没抓住机会。
我和萧然之后有次一时兴起去寺庙里保平安,顺便探望顾时渊一回。
他抱着那个骨灰盒,第一句话便是:
“星星,我好后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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