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来!今天不醉不归!”我抬脚朝她走过去。还没有坐下,她立刻给我倒了一杯酒。“第一杯,庆祝你重获自由!”我举起酒杯,轻轻和她碰了一下。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,仿佛连心里的苦涩也被冲淡了些。“第二杯。”林悠然又倒满。“庆祝你看清渣男真面目,及时止损!”
强撑着虚弱的身子,在病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几乎每动一下,腰部的伤口就会传来一阵阵刺痛。
但此刻想要逃离这里的决心,毅然让我顾不上这些。
随后,我申请转院,离开了这个充满他们气息的地方。
在走之前,拨通了大学同学沈律师的电话。
“沈律师,我需要你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,以及一份对宋巧然的诉讼。我被人欺骗捐出了一颗肾脏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他告诉我需要一段时间,等流程下来会告诉我。
我转到了离这最近的一家医院。
其实说实话在发现叶央雨欺瞒我时,我也曾有过冲动,也想去质问她,为什么?明明是养育自己的亲生妈妈,为什么会联合外人来欺骗我。
我也想一哭二闹的想要去找他们父女要一个说法。
但我几乎做不到!因为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。
但宋巧然,我无法容忍。
一方面叶景瑞出轨她,另一方面通过叶央雨来欺取我的肾。
明明都知道是闺蜜的家庭,却还要干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。
硬生生把这十几年来的闺蜜情化为灰烬。
6.
但命运似乎特别爱开玩笑,这家医院碰巧就是宋巧然所在的医院。
转院后的第二天,我去走廊尽头打水时,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。
是小雨,她蹦蹦跳跳地从一间病房出来。
我不免有些疑惑,鬼使神差地往前走去。
透过门上的玻璃,我看到了那个昨天还在为我买粥喂粥的男人。
此时此刻坐在另一个女人的床边。
亮白色的灯光下,他从宋巧然手里接过吹风机时,手指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皮肤,惹得她轻轻一颤。
“别动。”他低声道。
他的动作无比娴熟。
我的呼吸停滞。
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窗口,看着我的丈夫如何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的!
“温度合适吗?”叶景瑞调试着吹风机。
宋巧然点点头,仰起脸对他微笑。
“你总是知道我最舒服的温度。”
吹风机的声音停了。
叶景瑞放下吹风机,手自然地放在宋巧然的腰侧上。
“还疼吗?”
我的目光随着落在她腰间厚厚的绷带上。
我的肾脏就在那里!!
宋巧然摇摇头,抬手抚上叶景瑞的脸颊。
“有你在,什么都不疼了。”
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突然声音变得很轻。“只是……婉宁那边……”
“别担心。”叶景瑞打断她。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酷。
“放心,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。”
她勾住叶景瑞的脖子,将他拉近。快速在他嘴角轻点一下。
叶景瑞没有拒绝,俯下身。
指尖穿过宋巧然的发间,他加深了这个吻。
刚大病初愈,就这么迫不及待嘛。
但凡他们稍微回过头来,便能看到门后的我。
我转身,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个地方。到现在最大的打击不过就是亲眼所见。
原来,所有一切都会改变。
我站在走廊拐角,背部靠在冰凉的墙壁。
眼前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。
那些曾经只属于我的温柔,如今全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。
最可笑的是,宋巧然腰间缠着的绷带下,是我的肾脏。间接还是我成全了他们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,我却突然笑了,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瘆人。
只剩下彻骨的清醒。
这场长达十一年的美梦,是时候该清醒了。
7.
算算日期,沈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,应该寄到叶景瑞公司了。
估计宋巧然病快好了,叶景瑞也是家不用回的人。
连同我换了医院,如今都不知道。
至于宋巧然,她也快收到法院要开庭的消息吧。
口袋的手机传来一声声震动,是叶景瑞打进来的。
等我接起电话的时候。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,仿佛只是收到一份错寄的快递。
“婉宁,怎么了?我们不是好好的吗?为什么要离婚?”
可笑,到这样了还不知道为什么!
还想他能给我一个解释,到头来我还在自欺欺人。
我转发了那张含有他西装的照片给他。
那边陷入沉寂。
几秒后,传来茶杯翻倒的声响。
他开始慌张解释道。
“没有,你听我解释,你要相信我!那根本就不是我的。”
“是吗?那我的肾也是不小心移植到她身上的?”我冷笑一声。
“婉宁,别这样……”叶景瑞的声音突然哽咽。
像从前每次惹我伤心时那样放软语气。
“这十一年来,我哪一天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?之前岳母生病的时候,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!你住院时我整夜守在床边,你生小雨时我在产房外一直祈祷……难道这些感情都是假的吗?”
我盯着病房窗外的那棵大榕树,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。
我缓缓开口道,声音冷静的可怕。
“叶景瑞!你还有印象在求婚时,你说过什么话吗?”
那时的他眼里装满了对我的爱意,满是欢喜。
他深情道。
“我想未来有你,想和你走过一生,你愿意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在那个时候我还反问他。
“如果你有一天背叛了我,你又该怎么办!?”
我好像记得那个时候他的回答很让我满意。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。
他当然记得,毕竟当时那句话他也偷偷打过几次草稿的。
过了半晌,他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婉宁,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我错了!”
我似笑非笑,一字一句道。
“机会?我给你的机会难道只有一次吗?明明你可以在出轨后和我坦白,你没有!或者是在骗我捐肾之前收手,你还是没有!”
“包括叶央雨也是一样!一次又一次的来欺骗我。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来,看着她难受的样子,我吃不好睡不好。每天几乎都在为她祈祷,祈祷能有一个肾和她匹配。但我这些行为估计在你们眼里,却是有多么可笑!”
“离婚协议书既然收到了,早日签了吧!”
说完。我快速挂断电话。
我捏紧了拳头,任由眼泪滑落,低低笑出了声。
内心深处蔓延着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我原本以为我能够风平浪静的讲出这些话。
但叶景瑞三字。也是占据我人生三分之一的人。
也是我青春时期的信仰与爱慕。
我也相当个“聋哑人”,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和他过一辈子。
但无法做到。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。
是他先抛弃了我。
那就不能怪我不义。
8.
出院的那天,阳光格外刺眼。
我站在医院门口,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内心的压抑全部吐出去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好友林悠然发来的消息。
“晚上七点,老地方,为你庆功!庆祝你脱离苦海,重获新生!”
我看着屏幕,嘴角微微上扬。
林悠然是我大学时的室友,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。
她性子直爽,听说叶景瑞和宋巧然的事后,气得差点直接冲去找他们算账。
傍晚,我换上一件简单的黑色连衣裙,为了遮住眼角的疲惫,我化了淡淡的妆。
推开餐厅的门,熟悉的饭香气味扑面而来。
这家私房菜馆是我们大学时常来的地方。
老板还是那个和蔼的大叔,见到我时眼睛一亮。
“哟,好久不见啊!”
林悠然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我。
桌上摆着一瓶红酒和几道我爱吃的菜。
她冲我挥挥手,笑容灿烂,回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大学时光。
“快来!今天不醉不归!”
我抬脚朝她走过去。
还没有坐下,她立刻给我倒了一杯酒。
“第一杯,庆祝你重获自由!”
我举起酒杯,轻轻和她碰了一下。
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,仿佛连心里的苦涩也被冲淡了些。
“第二杯。”林悠然又倒满。
“庆祝你看清渣男真面目,及时止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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